茶夜（驻村手记）

    周六下午，邀请小程经理,回家时一块儿进山,他带着妻子孩子回家看望父母度周末,我捎点生活必需品,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搞清楚,第二条出入所驻村的路，小程是“南山五村”当地人，到底有几个岔口,怎么样走,据说里程能省十几公里,比已经通过几次梅家峪通道的路要相对更平缓一些、距离更近一些，为大雪封山后出行、果菌等支柱产业物资如何出入等计划一下。

     到了小程家,他父母还有两位年过八旬的叔伯爷奶都在忙活着收获香菇；一年里的第一茬香菇，正值收获季节：收菇,双剪腿,上炕房烘干,都是耗费人工人力的事,五六十岁的、七八十岁的留守老人们，还有劳动能力的都在干这个；这个香菇是他们“又爱又恨”的东西,爱的是一枚枚小小的香菇，道路更宽敞了，村庄夜晚亮了，楼房建起来了，饮水到院子了，孩子们进大学读书了；“恨”的是，从买锯末、麸皮、菌种,到装袋、杀菌、搭架、上架,到遮网、输水、控温,再到收割、剪腿、烘干、销售,都在这一时间忙碌，分身无术，几天几夜不睡觉是这个时候的常态；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整整坚持了30多年,成就了全国乃至全球最大的香菇出口基地、全国重要的香菇市场,被国家食用菌行业协会赞誉“西峡香菇甲天下”,西峡香菇也随之成为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的“中国香菇之乡”,有关资料称是三个100亿——百亿出口，百亿内销，百亿加工。有关公开数据说，全县47万人，有20多万人在忙碌着这枚香菇。从年龄层次上也是泾渭分明：50岁以内的相对的年轻人,很少有做直接从事香菇生产管理收割的,大多都在做着香菇的内外商贸、物流运输等相关行业。

心生歉意，入夜造访，虽为路过，却又给小程父母多找了一份忙碌,一桌菜很快上来,边吃边聊,茶场的事，香菇的事,猕猴桃的事，劳务的事等等,小程的父亲，外表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,大我两三岁,属羊的，以兄弟相称,之前来过几次，在县城也见过几次，父母两人都算熟人，勤劳，忠厚，实在，村里的能人和明白人，曾经的致富带头人,一直耕耘在深山里，不想随着孩子去县城，在家也闲不住，小程多次劝说别干那么辛苦，别再伺弄香菇，都是说说笑笑，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；再次聚首，不遮不掩，当说尽说，畅所欲言，什么都可以聊一聊，有请教，有了解，有观点，有想法;喝点酒,解解乏，去去湿,活活筋,也为聊天增点情趣;小程的女儿幼儿园大班,正是活泼可爱的年龄,见到爷爷奶奶，“表现欲”很快被激发,女儿妈妈不失时机的搞好“配乐服务”,用手机播放了音乐,有了音乐的伴奏，小家伙有模有样的给大家跳起舞来,大家伙们都是非常开心的看着,笑着, 娃娃的爷爷和我,不时时机的相继拿起手机录起像来；周末团圆,一家人开开心心、快快乐乐的吃顿团圆饭，是常态，亦是多好的时刻啊，随手记录一下孩子的成长，等孩子长大也是一份回忆，更是爷爷奶奶想孙子时的一份记忆和回忆；咱老百姓的幸福莫过如此啊。可能近期以来的疲惫,都应当会在小家伙的一姿一式、蹦蹦跳跳里，得到放松与释放，科技正在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；我也不失时机的笑着看向小程的媳妇,一位音乐学院出身的、刚回城里中学工作的美丽女老师说：呵呵，小闫妮，你可以再想象一个未来的这样的场景哈:如果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,跟着他的小姐姐一块学着舞、蹦的话，是不是全家会更开心？我们这茬人是想生不让生，你们这茬人遇上了好政策好时代，让生，国家鼓励生,国家帮着养，得生啊,得赶快纳入计划呀……

酒没多喝，菜没少吃，话说了不少,从见面,一直聊到吃完半碗面条，又知道了不少的情况,收集到了不少的资讯信息。

该走了,道别小程父母,大约也就七、八分钟的山路，很快就到了所驻村。下雨了,起风了,分布在村部门前小广场的高杆太阳能路灯在亮着,四周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风声、雨声和不远处的村集体经济保鲜冷亩压缩机的声音。取出钥匙，打开厨房门,烧点水,打开居住的小学院门和手机手电,上三楼、开门、开灯。

泡杯茶,记日记。刚刚小程父亲把自己珍藏的本村茶山今春谷雨前后的茶叶拿了一袋,100克吧，让品尝，索性又酽酽的泡了一杯,茶香四溢，别人说夜里喝茶睡不着，咱是可能习惯了，睡前喝些茶还真能睡得更香；自然又想起上小学的时候，每年的春天,勤工俭学到茶山，那是最开心的事，也是记忆最深的事,一根根嫩牙，一双双小手，一片片歌声，一只只小背篓、小竹篮、小布包，一群小鸟般的少年在山坡上跳跃，把采集到的鲜嫩的牙叶拿到山下茶场,亲眼看着大家的劳动成果一点点变成大堆，经过蒸茶，揉茶，炒茶,晾茶、装茶，呵呵，茶场里和山坳里弥漫着的那种虽然已远失、又很熟悉的“春天味道”又回来了；学会喝茶是跟着外公学会的,读初中的时候是在镇上，学校离外公家2公里左右,住在外公家，外公一年一头大肥猪,腊肉挂满堂房梁,外公炒肉是用葱或者蒜苗或者韭菜去炒,肉切的约一指多厚、一寸多长、一寸多宽,方方正正，一盆菜半盆油,菜只能占三分之一少一点,挟起一块有肥有瘦的腊肉, 满口流油，越嚼越香，越吃越想吃,那种味道,真是让人念念不忘啊，每每想到这里，还在咽口水；吃完肉后,就该喝茶了,别人喝茶是用三个指头捏一小撮,外公喝茶是用五个指头抓一小把,泡茶的大缸子结着厚厚的黑黢黢的茶垢,却从来不让洗;第一次喝茶,苦的我头乱摆,外公笑着说，慢慢就习惯了；母亲在每年春茶上市的时候，总会及时地给外公买上一些；现在知道了，这里是中国江北茶园最北端的茶叶带,再往北,天气的原因就没办法再生长了,这里也是著名茶马古道的重要源头之一,当年以农耕种粮为主要经济来源的那时候，乡乡村村，都有自己的茶园,西峡境内的现在的阳城和西坪两个稍大点的茶场,每年新茶一上市,都会很快销售一空,这片山川里还残存着不少的渐渐老化荒芜茶园；之前“探秘”过这种现象,得出的初步主要结论是：茶，和区域人的饮食习惯有密切关系,一方水土一方人，最契合茶的说法：那个时代西峡人早晨红薯酸菜糊汤,中午酸菜面条,晚上稀面水面疙瘩,肚子里哪有油啊，根本就不需要去喝那个茶，首要功能助消食去油腻的茶，随着人们生活实现了“吃得饱”，达到“吃得好”，,西峡城乡喝茶的人也是越来越多,县城的茶社更是像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。如今的国家层面的新丝路、一带一路,更是已经让相邻省的陕西商南、茶文化茶产业,正在不断兴起中得以蓬勃发展，离我们是这样的近！想起一句很有道理的话:“人间万事论到极致，就是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”,而茶,排在第七件事，是对人们生活的品质、有品质、讲品质、高品质标志的最好诠释和解读。（韩涛）

作 者：韩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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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 位：河南省西峡县发改委西峡县粮食和物资储备局，工会主席，驻西峡县重阳镇洪湖村第一书记